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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云歌拿着碗的手已经开始有了很明显地颤抖了,她的眼眶都憋得发红了,却愣是没让那些泪水掉下一点半点来,常年的养尊处优让她修养好得已经连骂人都不会了,刚刚的那一句“畜生”
已然是她的极限了,要想让她说出比这个还要脏的话来,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于是在沉默了好一会之后,她才抬起头来,自以为很有威胁力地、一字一句地对何蓁蓁道:“你不要太嚣张了,何庄主,等我薛师姐回来,有你好看的!”
何蓁蓁乍闻此言,脸上便突然流露出一点微妙的神色来,兼具了嘲讽和怜悯,要不是地牢里太脏,她可真想把杜云歌拽出来撬开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真的装的都是水。
这已经不是脑子里进水的程度了,这怕是在脑壳里放了一整个八百里洞庭湖吧:“杜云歌啊杜云歌……你可真是个傻大头。
你是真的不知道吗?你的师姐都在塞外成亲啦,娶了乌扎卡族的圣女玛依拉,两人都恩恩爱爱一整年了,哪儿还有空顾得上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傻姑娘。”
何蓁蓁说完之后,是真的再也不想从这个傻姑娘的嘴里听到什么能让她怀疑人生或者气极反笑的话了,干脆从铁栏杆的空隙里伸进手去,掐住了杜云歌的脖子,顺便手指一卡,用力掰开她的嘴,另一只手按着她的手就把那碗汤给杜云歌灌了下去。
在那碗汤入口的重来·已修杜云歌自打被何蓁蓁一剑穿了心之后,便始终处于某种天地之间唯我悠悠的玄妙状态。
她一会觉得自己还在何家庄的新婚之夜,何蓁蓁挑起她的盖头的时候眼中极快地闪过的那道冷光,原来真的不是她的错觉;一会又觉得她的身体已经彻底凉透了,连从胸口涌出的血都凝固了,无法再汩汩地流淌了,何蓁蓁便令人用破席卷了她的身体,扔到了荒郊野外,任凭这位昔日的何家庄庄主夫人死无全尸;一会又觉得她还是个小孩子,在忘忧山上野得跟个皮猴似的,全山上的猴子加起来都没有她皮,春夏秋冬四大护法在她还小的这段时间,天天除了干活就是在漫山遍野地找她回去吃饭,再要不就是在找她回家吃饭的路上。
她恍惚间看见了曾经的自己正在和一只猴子抢水蜜桃,不仅没抢过人家,还成功地把自己卡进了这棵桃树交叉长开的两根枝桠里。
树上的两根枝桠和她的两条小短腿真是相映成趣地搞了个标准的十字形状出来,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旁边的猴子还在吃吃地嘲笑这个试图跨种族从猴嘴里抢食的愚蠢人类。
直到精疲力竭的春护法匆匆赶来才把她放了下来,不至于让堂堂妙音门少门主在树枝上挂着日晒风吹地变成一只真正的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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